「陛下這是怎麼了?」魏紹元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已經許久不在蕭博容跟前伺候了,一切事務,都是小夏子和盛光頂上。
「自從半個月前,鳳君一封信都沒有寄過來。」小夏子扶著他,小聲道:「甚至,就連鳳六都沒有信送來。」
「為什麼會這樣?」魏紹元看著毫無生氣的蕭博容,只覺得滿心心疼,焦急道:「這、別是出了什麼事情!」
「乾爹別急,您大病初癒,還是回去歇著吧。」
魏紹元被小內侍扶走,還不住地回頭看那坐在亭子裡的蕭博容,眼底一片擔憂。
「陛下,天涼了。還是回去吧。」盛光添了熱茶,低聲勸道。
「不想回去。」蕭博容有些呆滯的搖頭,摸著貝貝的手頓住,顫抖道:「你說都半個多月了,怎麼一封信都沒有呢!」
「鳳一已經快馬加鞭趕去探查了,陛下不必擔心。」盛光嘆了口氣,給他換了個手爐,輕聲道:「算算日子,鳳一已經去了五日。若是腳程快,應當已經回來了。」
正說著呢,一道消瘦的人影落下。鳳一滿身風塵,跪地抱拳道:「臣參見陛下。」
「鳳一!」蕭博容放下懷中的貓,急急上前扶起鳳一,追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月沉半個多月沒有信來。」
鳳一不敢起身,低著頭快道:「臣去看了。陳河郡藥材不夠,鳳君和和文君等人上山採藥。結果。。。結果遇上狼群,上山的人都走散了。加之大雪封山,根本無法搜山救人。前幾日雪停了,但是程文歡下令禁止所有人上山救人,甚至殺掉了主張搜山的陳河郡郡守。」
「臣去的時候,上山看過,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咣當。」
蕭博容頓時失力,連連後退撞翻了石桌上的茶壺等物品,墜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碎裂聲。若不是盛光及時扶住他,他只怕要栽倒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蕭博容雙眸猩紅,只覺得心如刀割般。牙齒死死咬著,幾乎能嘗到血腥味。他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程文歡,他怎麼敢!」
「程文歡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住,關押在大牢中。鳳二現在留在陳河郡,正組織搜山中。」鳳一匯報導。
蕭博容完全聽不見鳳一在說什麼,他慌亂的握著盛光的手,低吼道:「備馬!現在就備馬!我要去陳河郡!」
「陛下,不可。陳河郡的瘟疫並沒有完全解決,陛下萬金之體,不能沾染分毫。」盛光下意識拒絕。
「求求你,讓我去吧。」蕭博容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蓄滿了淚水,斷了線似的墜落。他死死拉著盛光的手,止不住地哭泣道:「讓我去找他!」
盛光還想再說什麼,就聽見亭子外有人道:「讓他去吧。」
花朝陽長身玉立,看著蕭博容嘆氣道:「若是不讓陛下去,只怕陛下會瘋的。陛下大可放心,這朝堂上有我看著,出不了亂子。」
「不錯。臣陪陛下一同去,定能護住陛下周全。」盛霍也道。
盛光看著崩潰到無法站立,只能死死攀住自己手的蕭博容,反握住他的手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陪著陛下一起去。陛下帶上鳳君的貼身物品,我那紫蝶,說不定能幫上些忙。」
「對、對啊。」蕭博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著盛光滿懷希望道:「你那紫蝶可是尋人的利器!」
他慌忙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遞給盛光道:「這是、這是月沉貼身帶著的玉佩,他特地留給我的。」
盛光沒有接過玉佩,而是溫聲道:「陛下先收著,等到了陳河郡,再給我就行。現在。陛下先去收拾收拾,我們即刻出發。」
聽了這話,蕭博容又將那玉佩緊緊塞入懷中,踉蹌著被小夏子扶起來,去收拾東西。
盛霍看著他離去,走到盛光身邊皺眉道:「你的紫蝶,不是只能找到那寶石上的香氣嗎?」
「是啊。」盛光嘆氣道:「你記得不錯。可是陛下現在完全顧不得這些。就像花大人說的,若是不給他一個盼頭,只怕他真的會崩潰瘋掉的。」
一個時辰後,一輛裝飾低調的馬車從宮門急行出去,很過大街,出了城去。
第二日,宣政殿。
上朝的時辰早就過了,但是皇帝遲遲不出現。不止皇帝,盛霍和花朝陽都不見蹤影。底下的臣子不由得議論起來,數人圍著禮部尚書詢問。
又過了許久,一道人影緩步走上高台。
「諸位,安靜。」花朝陽看著低下眾人,揚聲道:「陛下聖體違和,由我暫代監國一職。」
「這。。。這此前從未有過臣子監國的先例啊!」低下有人反駁道。
花朝陽冷眼掃過那人,嗤笑一聲道:「陛下尚無子嗣。在朝我是左相,在後宮我是貴君。於情於理,我監國諸位可有意見?」
此話一出,底下眾人紛紛安靜下來,心中思緒萬千。
半響後,禮部尚書捋著鬍子,滿眼笑意道:「臣,謹遵左相旨意。」
由他帶頭,其他的大臣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好紛紛同意。
花朝陽看著志得意滿的禮部尚書,眼中滿是譏諷。他冷聲道:「好,今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算算帳!」
他一撩衣擺,坐在龍椅旁設的座位上,隨手將一個冊子扔了下去,揚聲道:「禮部尚書作惡多端,魚肉百姓收受賄賂。現將其收押於天牢,等陛下康復再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