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荒宅始终藏身在终年未曾解冻的陈腐气息后,散出以阴谋为佐料的死亡大餐味道。鬼宅顽强抵抗着光明和善意的进攻,它的顽固让光合作用最终止步在棚瓦之上。太阳拼命想要拉升业绩,换来的仅仅是房瓦缝隙里多添上几把青草,它羞愧难当,加向西而逃。
被称为鬼屋的房屋摇摇欲坠。它有围廊,有雨棚,甚至还别出心裁弄出占据二层半壁江山的飘窗。斑驳栅栏间复杂的花纹,院子里模糊的石条边界,以及阔气到用两根完整石柱打造的正门都体现得出鬼屋曾经有多辉煌。时至今日,荒废许久,把活人气息漂白的大宅子已变得毫无生气之感。
今天生在电光火石间的故事就生在这里,严格说来是生在在古宅的三层。。。。。。好吧,平心而论事地是高度局促,且仅有一扇气窗,还用帘子隔绝外界的阁楼。
这栋屋子当然并非鬼屋,也肯定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人迹罕至。屋子里明显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而且这个人的生活相当隐秘。当地坊间流传的鬼火之说想必一定是深更半夜,躲在屋子里的家伙提灯上厕所时摇曳起的幽光。借住在此的神秘人说不定个好人。因为无论称呼其先生还是女士,这人平日里都尽可能隐踪匿迹,避免叨扰附近的居民。
假使当地人知道鬼屋里居然还有住客,他们一定会满怀好奇利用闲暇之余带着茶点登门拜访,试图一探新住客的真面目。
现在,又是朗日高悬的一日。太阳再度向鬼屋起冲锋,它正想方设法努力保住昨天房檐一角新嫩芽的胜利果实。
而此时阁楼里气氛凝重。
这里的装潢古朴而简陋,唯一称得起“装潢”二字的,仅仅是略微倾斜的棚顶表面简单用白纸覆盖,以此遮挡有碍观瞻的古朽木材而已。开阔的长方形通间里,一边堆满原本放在某几个房间里的装饰物,比如床头柜、花瓶、衣橱,还有床。看起来新居客似乎另有一套诡异的行事风格,神秘住户把认为碍眼的东西统统丢进阁楼,再郑重其事蒙上白色床单。楼下原本是卧室的房间空无一物,只有一套睡袋表明此房间的功用依旧是供人休憩。而阁楼的另一侧靠墙码放的架子连成排,上面密密麻麻放满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浑浊汤液里偶尔能看见像器官似的肉块轮廓。每个瓶子表面贴着标签,上面详细罗列了罐子里所盛放的东西成分,功用,以及制作日期,药水的制作者颇为贴心的用彩色油性笔标注服用效果。
蓝字是随机致死,黑字是慢性死亡,红字是马上毙命。架子上用红笔标注的瓶子里液体最少,想来肯定是制作者最常用到的药剂。
还有些管子套管子,瓶子连瓶子的实验设备装饰在紧邻木架的长条桌上。原本用来作为库房的阁楼变成某人用来提炼毒药的小作坊,而且这里还收拾得井然有序,甚至说一尘不染丝毫没有夸张。光洁的玻璃容器表面映出受岁月和各种蒸馏气体浸染得黑亮光的纸,它就钉在放毒药的架子侧面,纸的最末以花体字潇洒签出暂居此地的神秘人大名——
——本·福雷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