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寒没有解释,他紧抿着双唇,目光死死盯在君念瑶身上。
他曾经捧在手里的小姑娘,那个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子,那个被他一步一步推向死亡的可怜女子,如今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整整四年,一千五百二十天,君念瑶,你骗的我好苦。
“我带你回去。”温其宣将她抱起来往回走,却被赶来的名剑等人拦住。
药庄的弟子们见自家大师兄被拦下,立刻冲上来,一时间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名剑认出这位姑娘居然就是已经死了多年的君家大小姐,他自然是高兴,可一想到君念瑶如今和温其宣的关系,担心太子殿下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不由得捏把汗。
这四年,只有他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过来的,可眼下,如何是好。
没有双方家主的命令,两方人马均是不敢擅自行动,正当僵持不下之际,花君临一身血的从院子里杀了出来,虽是看着骇人,却都是敌人的血。
“娘子,你没事就好,刚刚可真是担心死……”花君临恍然瞧明白面前的阵势,立刻识趣的闭嘴。
温其宣蹙眉道:“你是谁?”
花君临自然是对温其宣的身份有所了解,见美人如此依赖他,很是嫉妒。
但若是说出自己的身份,今日怕是活不出去了。
“在下不过是一位路见不平便会拔刀相助的江湖游侠。”
“不要脸。”名剑等人不由得握紧了剑柄,只待自家太子一声令下,就宰了这个淫贼。
“他就是那个传闻中禽兽不如的淫贼花君临,温娘子便是被她掳来这里的。温大家,我是县里的衙役李班头,奉命捉拿这淫贼,你我合力,现在将他击杀如何。”李班头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踉跄着跑出来,瞧见温其宣,算是遇到了救星。
他们杀人灭口的事情怕是要暴露了,眼下只能哄着还不知情的温其宣先将花君临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温其宣眼眸中满是杀意,他没想到君念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个淫贼,这个畜牲。
君念瑶扯着温其宣的衣襟对他道:“我没事,花君临未曾伤害我,但是这些衙役有问题,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
花君临固然该死,但是这舍落村到底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他能开口。
李班头见温娘子替花君临求情,心中不觉鄙夷:“温娘子,如今你男人在这里,你还怕这个淫贼做甚,你居然替他求情,难道温娘子忘了他将你掳走害你险些丢了性命,莫非你与那些姑娘一样,温存一夜,便生了情愿,不惜污蔑我们这些为来救你不惜丢了性命的衙役。”
见李班头如此颠倒黑白,花君临怒道:“你放屁,我何曾强迫过温娘子,我视娘子如那高空皓月,水中青莲,却绝不可亵渎。”
李班头大笑:“瞧瞧,二位真是郎情妾意,好不让人羡慕啊。”
君念瑶被他气笑了,她一指地上的几具尸体质问道:“你们既然是来救我的,刚刚为何要杀我。”
“这……自然是因为我们撞破了你与这淫贼奸情,情急之下你与他联手杀我们灭口,我李响对天誓,若我有一句虚言,不得好死。”
君念瑶不由得冷笑,这个恶棍杀人不成,便往她身上泼脏水,倘若她真是温其宣的妻子,这会子的确是解释不清了。
李班头继续道:“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趁着温大家出门营生,与这淫贼暗通款曲,温大家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我何必联手杀了这个奸夫。”
李班头心里盘算的是,这不聚山庄大师兄温言温大家的称号何等响亮,名人榜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样的人,名声清誉对他而言自然是比命都重要,如今自家娇妻与淫贼有染,他不信温大家能咽下这口气。
可待他说完,这温言却并没有出手的打算,而是紧紧护着怀里的娘子。
花君临将手里的大刀往肩上一扛,悠哉哉的模样:“李班头不愧是6县令的心腹,这栽赃陷害的本事,的确是非常人能比,就是不知道这位京城来的太子殿下,会不会认同你的话呢。”
从花君临一出现,裴修寒便被随行的侍卫保护了起来,导致这李班头等人只看到了温其宣,并没有现后面的裴修寒。
自打认出君念瑶,裴修寒就一直僵在原地,目光牢牢的黏在君念瑶身上。
这个丫头从头到尾都在刻意无视他,甚至不惜和一个臭名昭着的淫贼私奔,仅仅是为了躲他,君念瑶,你就这么怕我。
名剑低声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裴修寒从人群里走出来,李班头一见果然是太子,立刻慌了神,终是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可他不死心,还想着狡辩,裴修寒却没有心思听下去。
“把这些人全部羁押,找人看着,今晚的事,一个字不许透露给6长宏。
“是。”侍卫们将这些衙役捆好,统统打包扔回院子里。
花君临此次意外的配合,就是被绑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对君念瑶恋恋不舍。
名剑则在一旁犯了难,这温其宣是放还是不放。
“殿下,他们怎么处置。”
裴修寒走到君念瑶面前,厉声道:“君念瑶,父皇让你在季华山悔过,你私自下山一藏便是四年,你可知,你犯得可是欺君之罪。”
听见裴修寒的质问,君念瑶将头深深埋在胸前,身体忍不住抖,倘若她孑然一身,她自然不怕死,可如今她若是死了,星潼怎么办,又会不会被她连累也丢了性命,她还那么小。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蜷缩着身子,满是惊慌,很是可怜。
裴修寒见她那副可怜的模样,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道出一句:“跟我回去。”
温其宣道:“回哪里?会季华山,你知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如直接叫她去死。”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温公子,你确定要包庇钦犯。”
“她是我的妻子,若要论罪,我陪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