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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宁已经坐上穆景昭准备好的马车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其实这个事情本来还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式,比如说他把皇后娘娘带走,就留自己和贵妃娘娘在这里,或者他带走自己和贵妃娘娘,诸如此类,无数个排列组合的可能性。
江宁撩开帘子,马车之后,那间白色的宅院不断缩小。
路边,一截长在杂草丛中的被拦腰斩断的树根在江宁眼前一闪而过。路边的木头桩子当然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东西,但那木头桩子上分布了点点焦黑的灼烧痕迹。
应当是很大的一场火,整个木桩的周边都被灼烧成了一团焦黑,看不出树皮原来的颜色,只有年轮中心的一小块方还留着些许原来的颜色。
饶是大火怎么猛烈,也抵不住万物坚韧不拔的生命力,江宁无声感慨着。那几乎已经成为焦木的树桩边缘,不少枝桠踩着那片焦土向上肆意生长着,或许十年之后,又会生成一棵参大树。
马车颠簸,将江宁好不容压下去的一点疲惫又重唤回。她放了帘子,有些疲惫的仰头靠在车身上,闭目养神。
想来穆景昭也是因为看到了她眼下的那点青黑,心中生出了几分愧疚,“朕知道你累,只是这清水县,朕身边实在没有比你更熟悉这里的人了。若是把皇后她们带上,容露出破绽,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少。”
穆景昭的声音和马车行进的吱呀声混在在一起,江宁思绪涣散,只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跟外出有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
马车的颠簸中,江宁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身居高位,和穆景昭并肩接受下百姓的跪拜,欢呼声里,大火冲而起,将一切烧了个一干二净。
她醒来时候正靠着穆景昭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梦的缘故,她浑身酸疼,身上的疲惫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更重了几分。
“做噩梦了?”穆景昭问着,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去探探她的额头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生病了。
江宁起身,掌心从她的耳边擦过。
“嗯。”
穆景昭伸出的手调转了一个方向,扶着脖子动作僵硬的扭了扭。
“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扭来扭去,我怕你摔到,所以过来。”
江宁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眼睛,此时已经接近午时,有些晃眼的日光通过车帘的缝隙照进了车里,她双目紧闭,又缓缓睁开,那股不眩晕感这才退去了些许。
“谢谢。”
“我们现在已经进城了,刚刚听闻昨晚又有一户人家被盯上,主人家全家数十口尽数被杀,我们现在正在去事的路上。”
江宁点点头,伸手撩开了身侧的帘子。
这清水县倒不像林徵口中那么恐怖,或许是因为现在时间尚早,夜晚的恐怖氛围还不笼罩下来。宽阔的街道边,不少摊贩支着小摊正在卖一些小东西不少身着布衣的妇女正在挑选着心仪的东西。
虽说城中混乱多时,但毕竟从来也只是富人遭殃,祸不及自己,平民百姓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况且许多百姓也就这么一个谋生的活计,要是就这么放任不管,遭殃的就是一家人。
被恶棍盯上也是死,断了收入被饿死也是死,明智的选择自然还是心存侥幸继续苟活。
要是换了自己,估计也得冒着风险出来说书,能赚上一个子是一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