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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闷,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清晨带着露水湿气的风肆无忌惮的灌进屋子。江宁止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穆景昭脸上的苦闷略微舒缓了一些,他望向裴喻,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凌厉,“所以,你们就因此怀恨心在心,不断作恶报复当初背叛之人,引朕出现,以达到弑君的目的?”
“不,草民绝无此意!草民不敢!”裴喻磕头不止,他面露惶恐,语气里都有了几分颤抖。
颈间都伤口因为他磕头的动作而崩开,鲜血染红他脖颈间的纱布,顺着他的脖子蜿蜒而下,落进他的衣衫里,没了踪迹。
他本就生得文弱,身形瘦削,身上禁军的衣物不太合身,显得颇有几分滑稽,而他因为过分紧张而结巴的话音,更是让整个画面极具喜剧效果。
黑云压城,边最后的一片湛蓝都被铅灰色的云尽数吞没了去,强风带着雨丝灌进屋里,肆无忌惮的拍打在她的脸上,江宁脸颊生疼,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穆景昭微微抬头,表情略微舒缓了些。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目的不是朕?”
“就算给草民一千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万万不敢啊!”
“所以。”穆景昭的声音转向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腔调,“你们的目标是沈大人?”
裴喻的表情有一刻的凝滞,却始终都没有否认。
良久,他这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开口,“是。”
“可我们从不杀无辜之人!”
“清水县上任了三任县令,尽数被杀,这算不得无辜?”
“县,县令。”
裴喻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他望向穆景昭,一双温润的杏眼中是没有半点杂质的困惑和不解。
“草民不知县令之事。”
穆景昭抬眼,表情错愕。
他原本心中就知晓这清水县之事是一个陷阱,一个圈套,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会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来制造混乱借刀杀人。
若是这其中,没有江宁这个变数,一来裴喻这群人可以被叩上弑君之罪而被除,二来可以借穆景昭的手杀人,顺势将这么多年来的恩怨尽数洗清了,不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果没有江宁的存在,穆景昭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亡命之徒的片面之词,裴喻也因为心中的偏见难以相信穆景昭。
但沈同安排好了一切,却不想被自己不久前布下的棋局而尽数被毁。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穆景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