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孙玉姝双手乱摇:“不要。”
“我怎么配得上。”她也曾在某些地方见过那位温润如玉,俊秀清雅的诚王殿下,那模样气度实在没得挑,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样的人会娶她。
这样的人,也只有大姐那样的才敢喜欢,而且就连大姐,也为他闹成这样,她哪里敢。
而且听苏姑娘那些她不太懂的话,至少她听懂了一个意思,诚王府和姐姐一起算计她,而且她姐姐还要做诚王府的侧妃。
光大姐一个她就吃不消了,这诚王府岂不是更加可怕?
苏棠微微笑了笑:“你配得上更好的。”
孙玉姝老实的说:“诚王府我从来没有想过,但既然大姐要做诚王府的侧妃,那我就一点也不想嫁到诚王府去。”
这姑娘,大约毕生的心愿就是离她大姐越远越好吧。
既然她自己是这样的想法,苏棠就开始想,她先问了一句:“这个事……你能告诉你母亲吗?”
孙玉姝诚实的摇摇头:“母亲说我总欺负姐姐,时常教训我。”
苏棠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孙玉姝若有一个能保护她的母亲,她也不至于这样走投无路的来找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了。
苏棠接着往下想法子,然后她突然怔了一怔。
不对,她的母亲就应该保护她啊!别说孙玉姝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就是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她也应该可以去找母亲诉说委屈,寻找保护和帮助。
连皇后娘娘这样没什么大主意的人都跟她说过:“糖糖今后出了阁,谁委屈你,你可不能忍着,你来告诉姑母,姑母给你做主。”
这还是面对着她一心要笼络的沈大统领呢。
那孙玉姝的母亲为什么不能保护她,要她这样走投无路的找一个外人来帮忙?
苏棠能帮她这一次,难说能不能帮她下一次,她不想看到孙玉姝一次又一次的走投无路,一次又一次被人欺负却无法诉说委屈。
甚至某一日,孙玉姝或许被人算计死了,她的母亲还觉得是她咎由自取。
想一想她上一世的经历,连苏棠都觉得心疼,传言中她在诚王府天天闹的天翻地覆,焉知不是她满腔愤懑,是被人生生逼疯的呢!
她根本就不该在自己家里都躲躲闪闪,提心吊胆,被人欺负了都无法诉说委屈。
一时间,其实同样惯于算计,长于算计的苏棠,不由的热血上了头,问孙玉姝:“你母亲今日来了吗?”
孙玉姝点点头:“我非闹着要来,母亲拗不过,还是来了。”
苏棠也点头,姑娘家,少有像她和昌宁长公主那样,是自己出门儿应酬的。
苏棠就拉起她的手,往那头宴客之地去:“走,我们去跟你母亲说去。”
“啊。”孙玉姝本能的就往后抽回自己的手:“不,不能去,母亲会生气的。”
小姑娘惶恐的说:“母亲会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编排姐姐,是我总是想要欺负人。”
苏棠更心疼了,拉着她就走,小姑娘挣扎了一下,她体格比苏棠大一圈,可苏棠拉着她,她竟也不敢十分用力的挣脱。
待拉到外头有人的地方了,她更是怕怕的说:“别,别那么快,叫人看到会议论的。”
偏苏棠哪里是那种怕被人议论的人,还是紧紧拉着她,走的一阵风似的,沈府小小的,路也很明朗,苏棠虽然是第一次来,也没人引路,还是一路就走到了人多的地方。
沈府大姑娘的及笄礼虽是把帖子下给姑娘们的,但这种场面,也基本都是母亲带着姑娘们来,甚至连沈大夫人也出来待客了,她是嫡母身份,就算不管事,应酬总是要的。
“你娘在哪里?”苏棠问孙玉姝。
孙玉姝觉得苏棠有点杀气腾腾的样子,就更战战兢兢的了,往左边指了指:“在,在那里。”
苏棠转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跟孙玉姝一样高大的夫人,衬的正跟她说话的武安侯夫人十分小巧玲珑。
孙三夫人的脸盘子都跟孙玉姝有些相似,五官端端正正的,可惜就吃亏在骨架子大了,个子大,连脸都大,看着过于突出,不过小姑娘这样的缺点,上了点岁数,像孙三夫人这样的年龄,其实就好多了。
苏棠拉着孙玉姝到了跟前,一秒变脸,一脸甜甜的笑着对武安侯夫人道:“侯夫人好。”
又道:“孙夫人好。”
没见过的小姑娘,孙三夫人本来诧异,见她拉着自己女儿,就放下了那点儿诧异神色,看来是女儿的朋友,那过来问好那就算是礼数周到。
孙三夫人对苏棠略有了一丝好感。
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希望能把自己这个让人头疼的女儿带的乖一点。
苏棠招呼完了,就笑着对孙三夫人道:“我有一件事,想回夫人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武安侯夫人何等会做人,立刻就笑道:“我看见妹妹来了,过去招呼一声。”
立刻就走了。
居然这样插进来说话,孙三夫人不由诧异。
苏棠又察觉到孙玉姝有点不安的动了动,她倒是放开了手,横竖到了跟前了,她还怕她跑了吗?
苏棠道:“我这事儿说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那边儿没人,能不能过去说?”
她往周围望了两眼,看那边玉兰树底下有石头的桌子凳子,天气还不够暖和,没人去坐,就指了指那边。
孙三夫人立时就不悦了,她自诩磊落,向来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是以有点讽刺的说:“姑娘是有不太好见人的事?那也不必对我说。想来定会有人喜欢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