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吧。”
“啊?”陈曦乐了,“算吧什么意思。”
她对着成思境都只能解释是和好了。但对着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突然就说真话:“很病态的关系。”
“牛。”陈曦比了个大拇指,“那你是s还是m?”
“……不是,不是。”商忆连连摆手,“不搞这个。”
“那是什么?”
“以前很喜欢,但现在只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在一起。”
她只能这样概括。
“比如呢?”陈曦挑眉,“我跟我前男友分手后做过一段时间的sex partner。”
“……我也不是。”
从本质上说,她是他的emotion partner,性只能算a part of。
但属于essentia1 part(必不可少的部分)。是不是最高级,这不一定,季允之的心理需求更特殊。
男人对待小女孩,无非就是这样的心情总和。耐心上限,取决于各类需求忍耐的极限。
很显然,他是四个月。嘴上说得多么动听,忍过十来天,贩卖一句温柔的“试试吗”。 他自己能想明白吗?
很浅显的道理。但对极度自我而利己的人,这也不好说。
商忆不知道,也不是太在意,一边和陈曦讨论研究计划,一边把手机塞进枕头里。
错过被秒撤回的一句话。
次日早晨起来看到撤回记录,也没有追问,回的是:早上好,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保证他被气到了。一整天都没有说话,晚上才挤出一句:今天回家吃饭。
她又回:晚上好,这一天结束了。
他索性不回了。
之后一周,尽管季允之依然在和她保持对话,但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到这一步,还要怎么磨合。
她也淡淡的,他就不知所措。
导致局面更停滞的是,这人不知所措,也还是冷冷的。
两个人对着来,互相折磨。
上帝作证,她绝对没有伤害他的主观意愿。只是对他的感情,不再持有和过去同等的好奇心,这太难演。
现在比起那种虚无缥缈的病态物质,克服口语羞耻,努力表达的细微过程,都更能让她收获喜悦。
尤其是,香港学校的教授一踩一位拥有海外博士学位,对各类信息都比较清楚。她起初有些不好意思,问过几次,也就大大方方每次都把“cost is my priority”先说出口,力图找到真的能一分钱不多花的国家和学校。
她身上有些存款,但已经决定留给母亲和妹妹,只拿一点备用。
香港是可以,但想想这过分危险的距离,商忆打消念头。
她赌不起。也许一年后他冷却了,想到她还是触手可及,不用白不用,又不舍得放手。
她不打算再用正常人的行为逻辑预判一个心脏毫无着陆点的人。他能忍着哄她这么久,大概率依靠“我让着小女孩”的阿Q精神,实则情绪万分稳定。
不过商忆误会了,并不很稳定。现在他非常能分辨她的幽微感情。
*
商惟讨厌打电话,从来只文字消息。这天晚上破天荒打过来,主动告知:“他今天让人接妈咪出去了一趟。”
商忆心里一紧:“什么事?”
“没告诉我。但妈咪有点高兴。”商惟答,“就跟我说,以后结婚不用愁了。”
“gitfan”两个音落下,她瞬间就明白,心里一死:“……我知道了。我给她打。”
不得不靠攥紧阳台中间长出的晾衣架,才能平复情绪。
妈咪起初不愿意承认,最后到要吵起来,才鼓起勇气,微弱解释:“说是给小惟留着的嘛,他没成年。”
“写的你名字吗?”商忆抬手抱着脑袋,“你一个人?”
“……是。”杨淑惠是理亏的,因此低声下气,“一一,弟弟的东西……其实也是你的。”
她不敢说实话。 她起初也拒绝,这一旦收下,和卖女儿没区别了。但今天那位年轻人有理有据,告诉她这其实是季允之母亲的意思,毕竟不能确定一一能在他身边待多久,保险起见,帮儿子要房子绝不会错。
算是补偿。
她一边想着,这才多久,有钱男人的新鲜感果然不长,结婚是在骗一一;一边抬头望向商惟小房间的窗口,她知道后面就是儿子每天学习到深夜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