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离开之后,掌珠很快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她想了很久,还是留了一张便笺纸。
宁清远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撇了撇嘴,却还是语气平和说道:“他这会儿睡着了,你要是走就赶紧走,要不然等会这家伙醒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渠凤池到底受了伤,又忍着伤痛忙了一日,方才明朗来时,他撑不住,倒下就合上眼睡着了。
“怎么,你舍不得了?我知道我们家凤池长的好,又有钱有地位,女人都恨不得倒贴上去,但是聂三小姐,您如今这样的处境……我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我这个经纪人不说什么,凤池的粉丝也能手撕了你……”
“帮我把这个给曲先生。”
掌珠没有理会宁清远的滔滔不绝,直接把写好的便笺纸递给了宁清远。
宁清远看了一眼,只是简单的道谢,没有其他,这才收好:“你放心,他醒来我会立刻交给他的。”
掌珠点头道谢,拿了自己的行李就向外走,宁清远却又叫住她,蹙着眉望着桌子上的一沓钱:“聂小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今日在医院的费用,总不好要曲先生帮我垫付。”
宁清远却拿起来,一股脑都塞给她,似乎有些嫌弃的样子,说道:“我们凤池随便露个面就赚不完的毛爷爷,哪里看得上这点钱,还是你留着吧,一个女孩子,无家可归,大个肚子,哪哪都需要花钱,自个儿留着吧……”
宁清远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刻薄不好听,可掌珠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看看自己手里的一沓钞票,又看看宁清远带着嫌弃赶她离开的样子,却还是笑着再一次认真的道了谢。
宁清远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还小的女孩儿,笑起来那样温柔平和的样子,也不由得怔了怔,反正若换做他是她,他在这种情况下,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不管怎样,她并不是如他想的那样,把凤池当成了救命稻草抓住不放,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你去哪?机场还是高铁站?”
宁清远抓了车钥匙,皱着眉,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让人觉得暖心。
掌珠却摇头:“还是不要了,如果曲先生醒来知道你送我走,迁怒你就不好了。”
“那我帮你叫车。”
“多谢。”
掌珠将双肩包背在身后,长扎成了利索的马尾,她戴上墨镜和口罩,走出医院的病房,走出电梯,走到医院的大门外,五分钟后,宁清远叫的车子来了,她上车,与司机说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
烟火在城市的上空炸开,那样夺目绚烂,却也不过是稍纵即逝,只是此刻,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别样的热闹动人。
司机很年轻,,见他看的出神,就笑着与她嘀咕了一句:“现在有钱人办个喜事,都这么大手,这样一场烟花放下来,少说也要百十万吧,够我们奋斗一辈子了……”
掌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夜空。
他一定很失望吧,也一定,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可她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她只是有些小小的难过,心里酸酸的,很难受。
肚子里小小的一团,很乖很乖,除了初期让她有过孕吐之外,现在都很乖,没有闹她,也没有让她不舒服,反而是她,那样折腾他,他都不曾离开她……
掌珠忍不住又抚了抚小腹,以后只有妈妈和你了,一定要像现在这样,乖乖的陪着妈妈……
掌珠买了去杭州的机票,是夜间十二点的航班,她过安检准备登机的时候,渠凤池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
他赤着脚奔到隔壁的病房,端坐在床上的中年女人正由丈夫亲手喂着吃饭,乍然出现的他,却让人家夫妻俩吓了一大跳。
他说了抱歉,沉着脸折转回房间,宁清远抱着平板看电影,笑的嘎嘎的像只鸭子。
渠凤池夺过他的平板丢在一边,冷着脸挑眉看他,不一言。
宁清远摸了摸鼻子,认怂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便笺纸递给他:“她给你的,她执意要走,我也没办法,我总不好像你那样死缠烂打吧,我可是有节操的,不是什么人都碰的……”
渠凤池咬着牙劈手把便笺纸夺过来。
曲凤池
谢谢你
后会有期
聂掌珠
她的字真好看,像她的人一样,可,他叫渠凤池,不叫曲凤池,她怎么能把他的名字都写错了。
于她,他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可她不知道,于他,她却是那个要他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人。
聂掌珠,聂掌珠。
渠凤池转过身来,看向宁清远:“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宁清远瞪着一双大眼,迷迷瞪瞪的就点了头:“好……”
话音未落,他就反应了过来——尼玛,他犯了什么错了要将功折罪?渠凤池这混蛋能不能别一天到晚不停给他挖坑?
“聂明朗的联系方式给我。”
渠凤池才不理会他的后知后觉,反正他要是不跳坑他也就不是宁清远了。
“你玩真的啊!天底下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好吗?”
宁清远蹦了起来,渠凤池云淡风轻的看他一眼:“对啊,我轻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宁清远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却缩了缩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