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安耐心地教着,从最基础的马步、弓步,到简单的冲拳、格挡,一招一式都讲解得清楚。
“鸣哥学得快。”朗安笑道,“不过这些都是皮毛,要想练好还得天天坚持。”
杨鸣擦着汗点头。
这一练就是一个多小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朗安看起来瘦瘦的,身手却这么厉害。
这些年,他怕是没有一天断过吧。
日头正毒,麻子顶着两个黑眼圈推门进来。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一夜没合眼,一屁股跌进沙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鸣哥,查清楚了。是刘永福的儿子出事了,让人给绑了。”
杨鸣正在倒茶的手一顿:“绑架?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段时间。”麻子接过茶杯猛灌了一口,“听说是刘永福得罪了一个同行,对方让他拿钱去赎人。”
杨鸣眉头紧锁:“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跟我们说?”
“可能是怕对方撕票吧。”麻子打了个哈欠。
“不对。”杨鸣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刘永福不可能不知道瀚海的分量。这种事找公司帮忙,不比他自己瞎折腾强?”
他掏出手机,翻到刘永福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既然是为了儿子的事才耽误了供货,那就更该说开了。
大不了帮他把人救出来,这供货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刘老板,来别墅坐坐?”杨鸣语气温和,“咱们聊聊。”
十分钟后,刘永福就到了。
坐在真皮沙上,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又憔悴了几分。
虽然开着冷气,他还是不停地用手帕擦汗。
杨鸣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抖。
窗外的阳光毒辣辣的照进来,瑞市特有的闷热天气让人喘不过气。
即便是在冬天,气温也有十多度,更何况是大夏天。
但杨鸣知道,让刘永福坐立不安的,绝不是这天气。
“刘老板,我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杨鸣直截了当地问。
刘永福明显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杨经理知道了?”
“知道的不多,你说说看。”杨鸣翘起二郎腿,神色平静。
刘永福长叹一声,从褪色的皮包里摸出一个包浆亮的烟锅。
他颤抖着手把叶子烟塞进烟嘴,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浓烈的烟味很快填满了整个房间,呛得人想咳嗽。
“一个多月前,”他缓缓开口,眼神有些涣散,“有人找上门来,说要和我合作。我手上有支车队,平时都是从自己矿场拉原石,所以他们看上了这条线……”
他停顿了一下,又猛吸一口烟:“我当然是拒绝的,我虽然是做小生意的,但也不差那点运费。谁知道后来他们就开始威胁我,说不合作就让我好看。”
“我把这事告诉了王经理,你们瀚海也派人来过。那段时间他们是消停了,可谁知道……”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抖:“半个月前,他们在学校门口把我儿子给绑了……”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杨鸣:“杨经理啊,我这人没什么出息,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我是真的不敢让他出事啊……”
“既然他们只是要你帮忙运货,答应了不就完了?”杨鸣不动声色地问。
“我也想啊!”刘永福重重地抽了一口烟,“可是你知道他们要运什么吗?”
杨鸣眯起眼睛:“五号?”
“对啊!”刘永福一拍大腿,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那玩意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就是个生意人,我可惹不起这个啊!”
“所以你就把玉石的事也耽误了?”
“他们说了,我要是不合作,拉一车货就砍我儿子一根手指……”刘永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能怎么办?我不敢动啊……”
杨鸣皱眉:“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王总?”
“说了有什么用?”刘永福苦笑,“以王总的性子,最多就是不跟我合作了,可我儿子怎么办?”
“对方什么来头,你查过吗?”
“打听过一些。”刘永福抿嘴说,“他们老大叫癞子,以前是个蛇头。这几年蛇头生意不好做,就改做五号了。”
“在瑞市道上有势力?”
“这我就不清楚了……”刘永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鸣,“杨经理,如果您能帮这个忙,我刘永福这条命都是您的!”
杨鸣沉默半晌,轻笑一声:“刘老板,我们瀚海在这边就一个物流公司,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看着刘永福瞬间灰暗的脸色,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试着和对方谈谈。至于能不能解决,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谢谢!谢谢杨经理!”刘永福激动得差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