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周及翻了个身,“我想听。”
“行,”朱慧琴叹息着躺好,“那妈就给你讲讲。”
醒来后周及发现变化最大的就是朱慧琴了,在他眼里这个女人从来都是活的很急躁的类型,她容易跟自己较劲这一点让她总是很紧绷。
这跟她的人生经历有很大关系。失去亲生骨肉的痛似乎都还没完全被亲生骨肉成功找回所抚平,就紧接着又失去了此生挚爱。
她一直过得很苦。周及昏迷不醒的日子里她也是最辛苦的那个。
所以周及体谅她的辛苦,想要跟她亲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从朱慧琴的描述里,周及仿佛真的看到了年轻时的朱慧琴和覃平年。遇到不太了解的社会情况和年代背景他会开口问,朱慧琴也会耐心给他解释。
他们娘俩从没说过那么多的话,甚至说到都完全忘了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医护人员来收走陪护床的时候朱慧琴难得的是被叫醒的,平时她都是早早收拾好主动送回领取处。
周及就更不用说了,他睁开眼时手针都已扎好了。他不好意思地对今天开始放端午假的覃尚笑笑:“我这差点把上午睡过去。”
覃尚收起正在看的书从床头柜的保温桶里给周及拿粥喝,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埋怨:“让你多跟妈聊天,又没让你们熬夜聊。”
周及坐起身将病房里扫视了个遍:“妈呢?”
“你猜都猜不到她干什么去了。”眼山婷
周及认真的猜:“被霍医生叫走了?”
“不是”
“取药去了?”
“不是。”
“送换洗衣服?”
“不是。”
一问一答下来,覃尚已经盛好了粥,他没打算把碗递给周及,而是舀了一勺粥送到周及嘴边:“她去染头发了。”
“啊?”
周及张嘴的功夫,覃尚就把勺子塞进了他嘴里。覃尚说着:“你昨晚建议她把白头发染了,她就去染了。”
周及将嘴里粥咽下去后要下床:“我还没洗漱呢。”
“洗什么,”覃尚拦道,“你得赶紧吃东西,一会儿常护士又要过来问了。”
周及妥协地继续张嘴,覃尚也继续喂他。
“想想,想吃什么,”覃尚说着,“妈说她会带回来。”
每天都喝粥吃小菜,周及早就吃腻了,他两眼放光地问:“什么都行?”
“先说说看。”
“汉堡披萨炸鸡寿司行不行?烧烤关东煮麻辣烫小笼包行不行?蝴蝶酥盐淇淋戚风蛋糕行不行”
覃尚表情纠结地打断:“你是怎么做到随口就来且不卡壳的。”
“还不是因为我对它们思念已久。”周及些许哀嚎地说。
“别着急,早晚都会吃到的,”覃尚商量道,“你现在还不能什么都乱吃,我让妈先给你买屉小笼包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