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胖子能是个不认路的?不认路早在斗里翘辫子了。
但心里再嘀咕,吴峫也面上不显,和和气气的和阿贵客套两句,就带着张启灵又去找磐马老爹了。
这一去,还是没见着磐马,倒是见着了也来找磐马的外地人。
这外地人一口纯正的京腔,当即,吴峫心中就敲响了警铃。
这瑶寨可是在广西腹地,莫说山路十八弯,京城的跑这里,还专门找能去羊角山的盘马?
吴峫觉得自己算是半个杭州人,半个长沙人。
但这两年,朋友里面最惯的就是胖子和关绍,勉强再加个黑瞎子。
这三人都是京城的,但吴峫拿不准黑瞎子是不是京城本地人。
因为黑瞎子说话几乎没什么标志性的口音,只能判断他是北方人,但具体是哪里的,吴峫判断不出来。
但偶尔几次,吴峫听黑瞎子和关绍聊天,这两人京城话和普通话混着来,黑瞎子那熟练程度不像是别的地方的。
不过也可能是被关绍带跑了口音?
——这就又说回来了。
胖子各地跑,应该是后期在京城置业安家的。
他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在潘家园儿和各种老油条做生意,他的京腔不可谓不地道,但听起来也就带着股市场上生意人的“烟火气”,丰满、世俗,也油滑。
胖子的京腔地道,但并不松快。
白话说,就是感觉听起来嗓子眼儿有点紧。
吴峫摸摸鼻子,他这可不是冤枉胖子,他先前也没觉得,但同是一个地方的,关绍讲话和胖子讲话,听起来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关绍的京腔,听起来就更自然顺耳,更柔和一些。
要用个不恰当的拟人比喻,胖子的京腔听起来像条大胖锦鲤,油光水滑的、金光锃亮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关绍的京腔,虽然也像条鱼——
毕竟京腔吞音比较多,听起来就圆滑,还有个嘿~哎嘿~嗨(此处四声)的调调。
关绍的京腔,听起来就不是胖锦鲤了,更像是海豚。
他说话的时候,就是海豚转着圈儿和你问好,亲切秀气,也友好。
虽然关绍也是个祖安人,但比起胖子“我操”打头,“他娘的”结尾,关绍那两句急眼了的脏话,到像是烘托情绪的“助动词”。
更何况,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快快乐乐的和他们家那个大黑耗子讲话——
吴峫心道对啊,那可能也不是胖子的问题,是这俩京城的讲话对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