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给自己下了套,但这倒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解语臣是不是阴阳他?
但关皓抬眼去看,人家解老板站在那里光彩照人,面若冠玉,看起来分明就是堂堂正正,真心实意的夸赞他无出其右。
关皓暗自磨了磨牙,还要较劲,说你“小解”也不错,话没出口,感觉手背被人轻轻蹭了蹭。
关皓偏头看去,黑瞎子有点询问之意,估计是在问他在做什么。
关皓一时语塞,也真解释不来这邪火。
气氛有点僵持之际,霍绣绣看了看时间,拽了拽解语臣的袖子:“小花哥哥,奶奶那边一会儿要急了,我要先回去了。”
解语臣点了点头,“我送你过去。”
随后,他笑着对关皓说:“先前就想过来问问,是哪家的主做了我的‘东家’,没想到是关小爷。”
“那解语花便承关小爷的情,不推辞了,之后务必要让我请回来。”
“同在京城,咱们来日方长。”
关皓悄悄吸了一口气,心道来日方长你个头,最好别再见了。
但面上,关皓还是扯出一个笑来,呵呵应和道:“再会,再会。”
黑瞎子倍感古怪地睨了关皓一眼,倒是没说话,冲着霍绣绣和解语臣挥了挥手,就当作别了。
霍绣绣回头招了招手,看了这一同站着的两人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奶奶常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只以为是寻常叮嘱她要注意穿着打扮的意思。
但今日见到完全大变样的黑瞎子,瞧见他穿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白,霍绣绣有些隐约的了悟。
奶奶说的这句话,或许不仅仅指衣着,而是指人的改变。
境遇的不同,最能显出的,就是这些衣着外表了。
黑瞎子不也是这样吗?
过去锋芒毕露,一身黑都掩不住骨子里的冷冽来,今日竟穿了身白丝绸衬衣,还由着肩上绣上两只仙鹤。
仙鸟昂首展翅,白羽光彩夺目,霍秀秀一眼就能瞧出来那仙鹤是苏绣,精细雅洁,以至于光影晃动,仙鸟就振翅欲飞。
黑瞎子一贯野性难驯,肆意散漫,竟被这身白包裹出内敛的温柔。
傲慢温吞的藏在丝绸里,手腕上原是温润的玉,却因极致浓郁的翠色,显出了黑瞎子真正的锋利来。
这真是奇怪,黑色掩不住的桀骜,竟是白色柔掉了,温润的玉,又成了刀枪剑戟。
而他身边的那位爷,更是将一贯内敛的白色,穿出奇异的金贵来。
寻常人怕是掩不住黑瞎子的光华——即便他有所收敛。
可这位关小爷,穿着极为简洁素雅的白西装,白衬衫,只是搭配了黑色的西装裤,就溢出一身月下溪流的莹亮来。
可溪流寒凉,看起来冷了些。
想他耳骨上银色翅膀样式的耳夹,脖颈上黑银色的choker,应该是配着黑瞎子身上的仙鸟搭的,却让他身上那般和冬月一样的冷然温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