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有时候也会冷脸,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
周颂在旁边坐着,都感觉到病房里的气压有点低。
“你们先聊,”周颂快速地说,“我记得好像还有个材料没有填完。”
说着,周大律师头一次溜出了门,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
陆离抿着唇,半晌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不希望我来是吧,”傅生站在病床前,目光在他伤口上看了一眼,又落在他脸上,“昨天说的马上回家,结果回地下三层去了?”
陆离在傅生的眼神中没说话。
傅生看着他:“怎么不说了?我听警察说,你在华盛里的表现很优秀,不给我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陆离抿唇半晌,又开口说,“你做过的事我也能做。”
傅生看着他没有一点悔改的样子,差点气笑了:“行,看来确实是长大了,我现在都管不住你了。”
陆离看了他一眼,又移开,半晌说:“管得住。”
“管得住?”傅生冷声,“我昨天说离卢正风远点,你怎么答应我的?”
陆离捏着手指。
傅生:“说话。”
陆离动了动唇,“我等他离开才去的。”
“你还有理了是吧。”
陆离不说话。
傅生看着他,陆离脾气他也知道,也确实是他惯出来的。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
房间里静默了下来,这时门口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傅生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回头看去。
林淮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目光在傅生身上停了一下,又看向病床上的陆离:“我听周律师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感觉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离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心理师这么熟了。
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开口说:“没有,谢谢。”
林淮说:“谢什么,都是朋友。”
傅生只是愣了几秒便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陆离上次说的老熟人是谁。
林淮,带着他催眠入行的人。
林淮看向傅生:“您是?陆离的哥哥吧。”
虽然陆离对于去地下三层这件事虽然不后悔,但看傅生的时候却有点心虚。
他没看傅生,眼睛不经意地落在林淮的手指上。
他这才注意到林淮有个小动作,似乎是在转手指上的戒指,但他手上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之前留下的习惯。
陆离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傅生这会正没好气地说:“不是,哪里敢当他哥,这是我祖宗。”
林淮听完,笑了几声:“你兄弟两个相处真有意思。”
没你有意思。
陆离心说,看不见别人有事。
于是他坐在床上,咳嗽了几声,意图将人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