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裴靖安战败的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呢!
沈渊仰起头:“这有何难!担着就担着!不论结果如何,我与奉国将军共担!”
说这话无异于沈渊为裴靖安作保,一旦裴靖安输了,那沈渊必遭连累。
沈青变本加厉,直言若是裴靖安输了,那沈渊就要主动要求废去郡王封号。
只是削去封号,沈青都觉得自己真是心慈手软。
燕王气得直吹胡子,怒视沈青:“逆子!你当朕死了吗?”
沈青立即跪下,可这会他都已经彻底“杀”红了眼,就算不能直接从沈渊身上咬下一块肉,也一定要先恶心对方一把,反正后面都还有机会。
“父皇,儿臣只是希望父皇能公正对待。”
这话一出来,多少人都觉得无比讽刺!
陛下的公平给过宣王,也给过青王,其他皇子或多或少的都有,就只有瑾王,怕是与这两个字无关。
燕王想了又想,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总没什么坏处,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燕王到底还知道问问裴靖安的意思。
“奉国将军以为如何?”
裴靖安没立即回答燕王,而是看向沈渊。
直到沈渊目光坚定地对他点头,他才说:“那就共担。”
朝臣们这下是真看不懂了,从前一条船上的瑾王和青王闹掰了,一直关系不睦的瑾王和奉国将军这又互相信任上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最后也只能归结为瑾王和裴将军胸怀大义,在国家大义面前会抛下个人利益喜好。而青王却是将个人得失利益凌驾于朝廷和国家之上,是极度自私的表现。
相当一部分原本支持沈青的朝臣都在此时改变了立场。
他们想博从龙之功,拼一个锦绣前程,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依旧效忠朝廷,再放肆点,他们是效忠新君。他们是大燕子民,斗来斗去都只是内斗,遇到事关家国大义了,当然还是大义当前,个人在后。
一个将自己利益至于家国利益之上的人,不应该是他们效忠的对象。
事情敲定后,燕王就让裴靖安准备出征。
另一头,漠北。
因为传来了北越已经派兵增援的消息,所有人几乎都放松下来。
可就在短短一天之内,烟云岭和嘉桐府的首领亲信都遭到了屠杀,郎贺鹏、郎云博和桑尔丹都命丧黄泉。
凶手是一群黑衣人,身手利落,招招致命,有些不会武功的都是被一刀毙命。
如果秦敬在的话,就会发现被杀害的这些人的致命伤和巫炎山庄遇害满门的伤一模一样,专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同一伙人所为。
郎云争一直在婆罗洲,收到属下拼死送来的消息,大吃一惊,立刻去找农温玉跟他说要赶紧回去烟云岭一趟。
而他骤然闯入农温玉的院子,却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桌边喝茶,身后站着一群黑衣人。而在男子的脚边,赫然是农立岩和两个嫡子的尸体,都是死不瞑目。
郎云争想起消息中所说的黑衣人,顿时警惕起来。
“你是谁!温玉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男子缓缓一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小命,可谁让你自己撞进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郎云争身体勐烈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戴面具的男子:“温、温玉?”
男子揭开面具,那张带笑的脸正是郎云争再熟悉不过的农温玉。
他最疼最疼的爱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娇娇弱弱一直忍受着父兄欺负的爱人!
从农立岩和两个儿子身下流出来的血就蔓延到农温玉的鞋边,似乎是在死后连血都不敢靠进他。
郎云争的嘴唇哆嗦地厉害,踉跄着后退数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不是温玉!你不是!”
农温玉把玩儿着茶杯:“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那个柔弱不能自保,只能忍受欺凌,每次向你求助却也只能听你说一些无用的屁话的废物,才是农温玉?”
郎云争看着农温玉含笑带煞的目光,心里一个机灵:“温玉,你是不是得了分魂之症?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郎云争听说过一种分魂之症,症状就好像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魂魄,往往两个魂魄的性格截然相反,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原本的魂魄还并不知道另一个魂魄的存在!现在的农温玉可不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温玉明明是那么善良胆小的人,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心狠手辣、杀兄弑父之人?
郎云争不愿意接受爱人一直以来都在伪装欺骗自己这个结果,他坚定地认为是分魂之症,却有意忽略站在农温玉身后的一群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的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煞之气,这得是杀了多少人才能熏上去的血气,这些血气中是不是有很多都是来自烟云岭和嘉桐府!
农温玉:“你太没用了,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外强中干,懦弱无能,真指望你,我早就死在父兄的手上了,还等着你个废物想办法?等你想出来办法,我的转世都该过头七了。”
说着这些话,农温玉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愤恨之色,只是淡淡地讲述,仿佛再讲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郎云争:“你告诉我……我兄长之所以会对你酒后乱性,是不是你故意……”
农温玉哈哈大笑:“当然,要不是我故意,你兄长那个废物也想近我的身?我本来是计划你能成为漠北王,再收了你兄长,让你们兄弟俩都心甘情愿做我的狗,到时候郎贺鹏也不能怎么样。我就可以将漠北掌控在手中。却不成想你哥那么废物,做事不小心被发现,我也只能顺势假装被强行侵犯。你也一样不中用,搞不定婆罗洲和嘉桐府,还被朝廷收了权,那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