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此人的生辰八字极其特殊,一般人的命理就是再好,也是四柱神煞只占其一,可此人却是罕见地集有龙德、国印两大吉命理。物极必反,这样的大贵之命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就如同新生儿承受不起过于富贵大气的名字,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命理必定早夭,若是预言为真,那这拥有龙德、国印大贵命理之人必定生在皇家。而且最有可能就是陛下的直系血脉。”
直系血脉,那就只能是子女!
燕王子嗣虽然不少,但占着大贵命理的就只有一个沈渊,云怀这话基本上就是在说沈渊就是预言中所指之人。
龙德国印,天命加身!
如果龙德国印是两个人,燕王会认为这两个人是辅佐自己的,会毫不吝啬给予恩宠。是以从预言诞生以来,他对诚郡王和沈渊越发亲厚,重要的事都要找二人商议。
可如果龙德国印是一个人,那就是毫无疑问地威胁到他的帝位!
若是天命加在某一个人身上,那他这个大燕帝王算什么?算踏脚石吗?
燕王看着沈渊的眼神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凶狠起来。
都不用读心,只看燕王的表情沈渊就能知道父皇对他起了杀心!
一瞬间沈渊冒出一身的冷汗!
这绝对是他重生后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父皇!”沈渊撩起衣摆跪下,“儿臣是国印命理,并非龙德国印!”
燕王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沈渊后又看向云怀,“大师,可能测知到底谁才是龙德国印?”
云怀皱眉:“这得看具体的生辰八字。”
燕王手一挥。
孙营立即去调取所有皇子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交给云怀大师。
云怀仔细推演,最后皱着眉摇头:“这不应该啊,所有皇子中,青王殿下是魁罡贵人,瑾王殿下是国印贵人,就只有两位殿下有四柱神煞的命理。这不应该!”
诚亲王弱弱地开口:“那有没有后可能是沈昭那孩子?沈昭的母亲死了,他只有年月日,没有具体的时辰,没法具体推演。”
云怀摇头:“只看月份和日子就可以排除,并非是宁王殿下。”
诚亲王:“那要是这样的话也不能因为沈渊有国印贵人的命理就说是他吧,命理之事可没有差不多就行的吧?”
沈青:“云怀大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定然不会出错,说不定是当初兄长的生辰记错了呢!再说就算没错,也可能是巫炎族的预言有偏差,天命加身的就是国印贵人!”
诚亲王都气笑了:“你怎么不说是本王呢?怎么不说是预言本身就是错的呢!我说沈青你这什么意思?是非要把这预言安在你兄长身上是不是?你就是想害死你兄长!亏得沈渊疼了你那么多年!”
诚亲王怕燕王,但对上沈青那是半点不憷。
他早就看不惯沈青这种白眼狼的做派,只是因为他一贯不涉党争、不问朝政,所以才不曾说什么,但他不说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一杆秤!
沈青阴鸷地一笑:“诚王叔不必如此激动,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是为了父皇的江山稳固着想。”
燕王:“够了!”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燕王看着沈渊:“瑾王,你怎么想?”
沈渊摇头苦笑:“儿臣只觉得世事弄人,之前儿臣还高兴自己是龙德国印之一,能辅佐父皇,为父皇分忧解难。哪成想转眼间就被指认是龙德国印的天命贵人,儿臣只觉得惶恐又难以接受。儿臣自小以父皇为天,什么预言、什么命理,儿臣只愿意相信对父皇好的,不好的那些儿臣都不愿意相信!”
解决办法
沈渊犀利的目光看向云怀,“大师,命理之事多悬念,有时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佛法中言,不思万法,性本如空;一念思量,名为变化。毒害化为龙蛇;慈悲化为菩萨;智慧化为上界;愚痴化为下方。这一切不都是唯心而已?只要我一心向着父皇,那不管我是什么命理,我的命理所带来的好处,自然也都是向着父皇。”
果然,这么一番话下来,燕王的脸色稍稍见好。
沈青气得牙根痒痒,他这兄长还真是牙尖嘴利,想再让云怀大师与沈渊辩论佛法,可燕王却又在这时咳嗽起来。
孙营赶忙递上帕子同时给燕王顺气。
燕王拿开帕子,只见帕子上一团血迹触目惊心。
沈青大喊:“父皇!是兄长,一定是兄长!兄长就是预言中天命加身的贵人,所以父皇的身体才会不好,因为天命都偏向兄长了,是兄长夺取了父皇的气运!”
燕王脸色骤然更加难看,扶着桌子冷声道:“传旨,瑾王禁足王府,无旨不得出!”
连个期限都没有,直接是“无旨不得出”,可见燕王现在有多生气忌惮。
这时候沈渊反而冷静下来,他又读了一遍沈青和云怀大师的心声,这才叩谢圣恩后离开。
很快,瑾王遭禁足的事就传开了。
以前这被多次禁足的就只有青王和已故的宣王,这次竟然也轮到瑾王了。
大臣们实在闹不清陛下的态度。
明明之前陛下看起来对瑾王还十分信任倚重,什么要紧事都要找瑾王一起商量,怎么突然就禁足了?
这禁足的旨意也很模煳,完全没提这么做的原因。要是说瑾王真做错什么事了,那陛下都给禁足了,也不至于还给藏着掖着,可要是没做错什么,又怎么会禁足?
出于各方面原因的考虑,燕王没有将云怀大师的事说出去,也勒令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字儿都不许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