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
宋卿卿心想,既然晚晚不好意思,那便由她来开启她二人的关系吧,说不定到时候谈婚论嫁还能以此为定,看谁嫁谁娶。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宋卿卿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甚是有道理,便道。
但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强硬,恐会唐突了佳人,于是又补了句道,“我可鲜少与人一道喝酒,难得遇一知己,想要共饮一杯,没想到竟这般困难。”
她佯装叹气:“也罢,人生贵在是习惯,失望这种事情,习惯了也就好了。”
尘晚:“……”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卿卿这么能诡辩呢?
默,尘晚还是不忍心让宋卿卿失望,最后只得松口道:“只饮一杯。”
宋卿卿欲接话,尘晚道:“你身子素来不好,喝酒伤身,只可浅尝辄止。”
只饮一杯的话她还是有那个把握不让宋卿卿醉。
宋卿卿听后满不在乎道:“一杯太少,都尝不出个什么滋味儿来,。况且不说我身体好着呢,若不是两个丫鬟把我看得太死,我指不定都手提重弓去山上打猎了。”
她这一路北上去庆州,路过多少荒郊野岭,看了多少野鸡野鸭,真是心里好生技痒,恨不得纵马奔腾,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注】。
尘晚木着张脸看着她:“……”
宋卿卿舌头卡了下,后面的话莫名的就不敢说出口了,当即改口道:“…但晚晚说的对,还是应当浅尝辄止的好,那不若就三杯吧。”
她非常郑重道:“就三杯,我们一道举杯邀明月!”
哼,她可没说是三大杯还是三小杯,到时候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拿最大的碗倒上三碗,那也算是三杯。
看晚晚那幅细柳扶风的模样,想必酒量也不大好,三杯下肚定然能把她灌得晕晕乎乎的——听闻他人常道“酒后吐真言”,她可得趁晚晚喝醉酒了好好地问一问。
尘晚瞥了她一眼,可能明知道她心里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到底里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事,只翻身上马,拉住马缰,对宋卿卿道:“你可有准备好?”
宋卿卿知道她答应了,当即扬眉一笑,翻身上马,动作说不上来的潇洒熟练,意气风发道:“这话当我问你才是,晚晚,你就做好请客吃饭的准备吧——”
二人对视一笑。
“驾!”
“驾!”
言罢,二人扬鞭策马,红尘滚滚,入暮探夜,像极了当年年少轻狂之时。
虽是夜半时分,但好在月明星稀,有月光照路,宋卿卿与尘晚你追我赶,沿着官道一同往馆陶县方向前行。
二人骑术都是佼佼者,是以,趁夜前行,倒也不是难事。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已然行进至馆陶县城门口,此时早已过了时辰,城门关闭,好在有尘晚所携带的通关文书以及官印才得已放行。
又行一刻余钟,馆陶县东,二市口,馆陶县县衙后门口一疾马勒缰,马声嘶鸣:“——吁!”
先到者乃宋卿卿是也。
又待一瞬,骑着黑马,踏月而来的尘晚也行至县衙后门口,勒住马缰,“吁,吁。”
宋卿卿早已翻身下马,牵着马绳,一直手搭在门口旁的拴马柱上,周身少年意气,仰头冲着尘晚在笑:“晚晚好骑艺。”
自知技不如人的尘晚面色如常,翻身下马道:“不如卿卿。”
“好说,好说。”宋卿卿笑着,“这顿饭晚晚请定了。”
“好。”尘晚自是不会反悔,也跟着轻笑了一声。
“吱呀…”说话间,县衙后门被人拉开了一道缝,一个身穿短打,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揉着眼睛探了出来,问,“何人在外喧哗纵马?此乃馆陶县县衙…”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尘晚回过身,敛起笑,看向门房,礼貌地作了一揖,道:“打扰了,我二人乃是贵县县令谢酒谢大人邀至而来。”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通关文书与身份文碟一道递了过去,脾气倒是挺好,看得宋卿卿心情大好。
她真是越看越觉得晚晚聪明漂亮,知礼节,懂进退,为人又端庄大方,着实是个好夫婿人选。
这般好肯定有许多人与她竞争,哦对了,晚晚上回不是说她还有个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人吗?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与她一样,也看上了晚晚,想讨她做夫婿。
嗨呀,好烦,怎么有那么多人跟她抢晚晚?
那门房被尘晚的话震住了,双手接过尘晚的通关文书与身份文碟欲细细一看,结果开头便是“庆州京都城御前布防局从三品”几个大字闯入眼底,后面的内容根本不敢细看,当场吓的双腿一哆嗦,直接就跪了下去:“草民,草民参见大人……”
我的那个亲娘哎,居然是个京官,还是三品大员,这许是这个小地方来的最大一个官了,门房吓得嗑睡都清醒了,生怕自己方才的怠慢引得尘晚的不快。
尘晚倒是一副坦然镇定的模样,也不与门房计较旁的,只道:“我并非有公事在身,尔不必如此行大礼。”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那门房也不敢真的拿她当寻常百姓看待,于是连带着看宋卿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门房的想法倒也简单,尘晚周身气度非比寻常,乃是三品大员,而宋卿卿相貌如此出众,一看便不是寻常百姓,指定也是哪个大员微服出巡,又或者是什么皇亲贵胄。
思及如此,门房立即开了大门邀尘晚上与宋卿卿一道进门,并道:“回两位大人的话,咱们县城内近来不大太平,有几桩命案发生,前两日的时候知县大人带了县衙内的捕快衙役去了寿花村查案,还未归。县令大人白日的时候倒是在衙,结果晌午过了没多久,唐家沟那边也来了人,说有命案发生,于是县令大人便带了人前去,至今还未归,县内主事的只有主簿袁大人在,恐恕小人招待不周,我这便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