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时候做嘞手术?”
“年初,三个月喽。”
余姥爷神情复杂地望着侯莹,轻声问道:“娃娃哟,不疼的迈?”
“忍一忍就过去了。”
坐在旁边的侯叶咬着下唇,说道:“我给姐姐买嘞止痛药,疼得厉害就吃一颗。”
来的时候坐大巴车,薛丁杉把侯莹的情况跟余姥爷讲过。
但此刻亲眼看到,即便是诊病多年的老爷子,见到伤成这样却依然面色沉静的女娃娃,也难掩心中唏嘘。
他扭头看了眼自家孙儿,站起来打量房间环境,慢声说道:“二楞,你现在回余家堡,到家打田禛手机,我给你说取哪些药。”
“好,我这就回去。”
田歆心里害怕极了,扭腰抱着薛丁杉的脖颈,疾声说道:“二哥二哥,我跟你走!”
虽然坐大巴不舒服,却也好过看到姐姐腿上的伤。
田禛给妹妹擦掉脸颊的泪珠,安慰道:“没事的,姥爷会给姐姐治好的。
二楞,路上慢着点,不着急。”
“好嘞。”
叶子跪坐在姐姐身边,见大个子带着小娃娃匆匆离去。
她嘴唇蠕动看了眼田禛,随后转头望着余姥爷,满怀期盼地问道:“爷爷,姐……她的腿能恢复么,是不是要截肢啊?
需要好多钱?”
左腿消除炎症之后可以重新接骨,而右腿想要恢复……却有些麻烦。
长期温养、按跷复健,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都不是眼下这个小家可以承受的。
余姥爷轻叹一声,道:“莫慌,阔以治嘞。
田禛,你随我出来。”
“好。”
爷俩来到院子。
余姥爷坐在门口的小板凳,放在腿上的右手捻动手指,慢声说道:“接骨不麻烦,但她那条右腿……说吧,你咋个想法?”
田禛蹲在老爷子身边,低着头思索片刻,道:“治呗,让那小丫头签个卖身契,以后赚钱替她姐姐还债。”
挨了姥爷一脑瓜,他摸着脑袋嘿嘿笑道:“开个玩笑嘛,姥爷,叶子跟田歆长得也不像,怎么总感觉她俩……”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歆娃儿比别个长嘞快。”
余姥爷神情怅然地叹了口气,“她和惊烟是像嘞,倔得很,那个小叶子嘛,阔能跟歆娃儿有相似的成长经历……”
薛丁杉之前说,叶子的父母是去年才生意外,叶子怎么会跟田歆的经历相似?
田禛懒得多想,站起来说道:“您只管给她接骨配药,后边的事儿交给我,不就按跷嘛,多大点儿……”
“就你?!”
余姥爷皱起眉头瞪着他,沉声说道:“穴位都认不得,别把娃儿的腿给弄坏喽!”
田禛:“……”
我跟大师傅学过厨艺,跟小师傅也学过按摩啊。
不过这事儿不好解释,在国外那几年学厨艺还说得通,按摩辨穴这些,光学可不行,还得有足够的实践经验。
他总不能跟姥爷说,我给好多人做过实践,认穴经验丰富得很……
田禛半蹲在姥爷身后,一边给他按肩一边说道:“这不是有您指导嘛,我先学会再教叶子,那丫头笨得很,一时半会儿肯定学不会。”
“那就给娃儿治,我下午忙完去一趟华西,看啥子时候能住院,等做过手术回复一段时间,你学不会复健,就让她搬去余家堡。”
余姥爷推开田禛的胳膊,站起来指着院子说:“住这里不得行,寒气重。”
“没事,等婆婆回来,我跟她商量一下。”
爷孙俩回屋问了些侯莹的病情细节,便起身离开了。
叶子把客人送走,闷闷不乐的回到房间,坐在那儿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侯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叶子,就算别个能治,也得等婆婆回来商量一下,治疗费肯定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姐,田禛竟然说我笨,我看他才是个大笨瓜,还没得丁点儿眼光!”
叶子愤愤不平地坐在床边,拉着姐姐的手,忽然换上笑脸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