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太医在袖子里的手瑟瑟抖,暗道自己倒霉,怎么今天非要换值,碰上这么个掉脑袋的事儿!
“你刚才所言属实?”
太医忍不住的擦了擦汗,
“臣不敢慌言,太子腹部确有长及下腹的伤疤,太子正是鼎盛之期,臣在太子应允的情况下,用器具多番试探,确是……”
皇上沉吟片刻,知道太医不敢说接下来的话,便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并嘱托道,
“慎言!”
如果说从父皇大殿出来,让他心寒,去了他母后的宫殿,他便是心如死灰。
他自幼被父皇母后严格要求,他都不记得母后何曾对他如此亲近过,忽视弟弟在母后身边承欢膝下的笑声,打开帘子迈了进去。
“儿臣拜见母后。”
看着久未见面的儿子,皇后内心是喜悦的,赶紧让人端茶递点心,温和的问候着,
“我儿英武,这一路可顺利,身子可好?”
皇后也不是不疼爱大儿子,那曾是她最大的荣耀,让她稳居后位,无人敢轻二十载。
可是,大儿子着实古板了些,如今又从战场归来,一身煞气,让她颇为不适。
还好她还有个小儿子可以承欢膝下。
俞景瀚一一配合他母后的回答,就听他的嫡亲弟弟欢喜的欢迎他,恭敬的问着他战场的事情,端的一派孺慕之情。
冷看着他弟弟这张脸,俞景瀚想着,当年那个可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哥,大哥?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俞景瀚回过神,淡笑着说,
“许久未见四弟,已长这般大了。快要成亲了吧?”
提到这个,皇后和四皇子不由得尴尬,随口应付了两句,便提到他外祖一家。
想到他外祖一家,俞景瀚一直知道他父皇特别忌讳外戚专政,所以他表面上对外祖家多有打压,实际上不知道为他们平了多少事,只为让他们安享富贵。
却不知,他外祖一家却想另起炉灶,在废太子这条路上,他外祖家出力不少。
听到皇后说的兄友弟恭,他掌握重兵,要照顾弟弟……
俞景瀚不由得好笑,突然说道,
“母后,我已将虎符上交父皇了。”
听到这儿,皇后的脸色大变,挥退了左右,语气难得严厉的看着俞景瀚,
“你怎能如此鲁莽,没有和我等商量!”
四皇子也急了,站起来说道,
“大哥过于操之过急了,理应同母后,外祖商量一番的。”
皇后本想着,既然大儿子瀚儿不能当太子,只要手握重兵,他的小儿子麒儿太子之位必是稳妥的。
她父亲说了,换了谁都行,只要是她的儿子,何不选一个对娘家有利,她也好掌控的,要不然这以后的太后之位也坐不安稳。
俞景瀚定定的看着他的母后,直到皇后略微瑟缩,淡淡地提醒,
“隔墙有耳,母后慎言!”
转头又看向了他嫡亲的弟弟,笑着提醒道,
“四弟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气的皇后和四皇子心里烦闷,俞景瀚见状,起身拜别。
走出皇后的寝宫,想到了山洞里那小哥儿说的,鹿群都要保护幼崽的,可惜,他不是他父皇母后要保护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