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铎听沈飞白说出申雨荷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皮子就不由自主的一跳,再眼见着赵秀儿这个小畜生居然没恶语相向拳打脚踢,而是毕恭毕敬的过去帮人揉肩,登时有种见到了世界末日般的震颤感。
他忽然间理解了刘邦远远望见秦始皇仪仗时候的感觉——大丈夫当如是也!
赵宝澜无暇顾及霍铎感情丰富的内心,热情而殷勤的帮沈飞白揉着肩,又一叠声道:“小师叔,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
说着,又叫了仆从们来,道:“小师叔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沈飞白听得笑了,抽一口烟,语调淡淡道:“申雨荷,你厚颜无耻的样子真是叫我觉得意外,不过你没有跑,而是选择走进来,倒也勇气可嘉。”
他吐出一口雪白的烟雾,俊美到近乎妖异的面孔也在这雾气中朦胧起来:“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赵宝澜给他揉着肩,小心翼翼道:“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沈飞白又笑了,回过头去,凝神端详她几瞬,说:“你今天好乖啊。”
“……”赵宝澜:“所以熟悉我的人都管我叫乖崽鸭。”
沈飞白用烟袋抬起她下巴,说:“你怎么不叉腰了?”
赵宝澜:“……”
沈飞白又道:“怎么不朝我做鬼脸了?”
赵宝澜:“……”
沈飞白还道:“不是说不怕我,叫我有种出来吗?”
赵宝澜:“……”__
她硬着头皮说:“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把烟袋往旁边推了推,小声说:“小师叔,这个有点烫。”
沈飞白觑着她不说话,眼睫垂下些许,那双眸子愈显得冷漠无情起来,默不作声的抽了三口烟,他说:“你可知我修习门中禁术之事?”
赵宝澜乖巧的点一下头:“知道。”
沈飞白道:“你可知我因修习禁术被囚之事?”
赵宝澜又点了下头:“知道。”
沈飞白道:“你可知我在寒潭被幽禁数年,苦心钻研出了克制之法?”
赵宝澜正想点头,忽的反应过来,惊道:“啊?!”
她又惊又喜,说:“小师叔,你钻研出克制禁术的法子了吗?!”
沈飞白见状,便微微笑了起来,却没答话,只略略迫近她几分,道:“你好像很高兴?”
赵宝澜不假思索道:“当然啦!既然禁法可以被克制,那小师叔以后不就自由了吗?而且也不必担心走火入魔,心性大改啊!”
沈飞白听罢笑意更深,手扶住她肩,叫她靠近自己些。
赵宝澜色眯眯的凑过去,二人几近于耳鬓厮磨。
沈飞白便在她耳边温声细语道:“那你可知,有人在紧要关头反戈相向,害我气血逆流,数年辛苦功亏一篑?”
赵宝澜:“……”
沈飞白温柔道:“雨荷,你还高兴吗?”
赵宝澜:“……”
赵宝澜艰难的挠了挠头,说:“这,这是个误会……”
“是吗,”沈飞白淡淡一笑,下一瞬手掌便捏住了她脖颈,一寸寸力道:“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宝澜脖子“咔吧”一声,冷汗都冒出来了。
霍铎原本还苟在一边欣赏罕见的野生魔王被驯服的珍贵直播视频,见状也大惊失色,屁滚尿流的跑过去,一把扯住沈飞白手臂:“小师叔,不要杀她!”
“这种时候都敢冲上前来,倒是有情有义,”沈飞白眉梢淡淡一挑,略微松了松手,道:“这是你什么人?”
赵宝澜咳嗽两声,说:“这是我马子。”
霍铎:“……”
“算了,”霍铎说:“你掐死她拉倒吧!”
赵宝澜:“……”
你妈的霍铎!
沈飞白反倒笑了,松开手掌,食指挑了挑赵宝澜下颌,问霍铎说:“不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