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说我被注射了“聪明药水”后,就进入了沉睡状态,他给这个症状取了个好听的名叫“睡仔综合征”,我很嫌弃地斜了他一眼。
双姐说去年那次科研考察完成后,她从学霸的定位处接出了我们三个。看我睡得跟死猪一样,他们在民宿里继续观察了几天,但我没有自主醒过来的迹象。
他们怕出问题,回来后就将我安置在萨沙的诊室里,哪知这一放就是半年。为防止我躺久了生肌肉萎缩,阿尼哥为我量身定制了一套被动运动装置,续命就只能靠鼻饲管供应营养液了。
外婆每个月都会来看我,但是她也只能看看。我问双姐外婆她是不是住在我新买的公寓里。
双姐给否定了,说:“没有,你一直昏睡着,哪有时间买房子,你租的房子也给退掉了。阿竹老师每次都是当天来回地赶。”
我问双姐:“姐,那我是不是算工伤,医疗费公司给报销的吧?”
双姐说:“那当然。”
我心想那我是不是应该存下很多钱呀。我很开心地盘算着现在有多少钱,问双姐:“那你给我加工资了吗?”
双姐叹了口气说:“你的工资加是加了,可你失踪的半个月里,我们为了找你,翻遍了你所有的记录,现你几乎把钱都花在买机票上了。这么奢侈,还都定的头等舱,而且是连续好多好多天同一路线同一时间段的机票,直至把钱花完。”
我听到这个噩耗脑子一片空白,痛心疾,我的血汗钱啊。。。。。。我的心在滴血,恨恨地暗骂道:该死的素素,她说的多订几张机票,感情花的都是我的钱啊。我不死心地问双姐:“那我是为谁订的票?”
双姐说:“你自己啊!哦,你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还给一个叫素素的人订票,但是那个素素没有正确的身份证信息,订票记录显示都是不成功。”
双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转头很严肃地问萨沙:“小张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
萨沙摇摇头说:“刚才他说了他那半年经历的事儿。我在诊室观察的时候,有时能监测到他的脑电波异常活跃。可能是药物起效了。华叔说的没错,那些小白蛇真的可以激深层记忆。”
我又被搞糊涂了,问萨沙:“刚你们不是说我一直在沉睡吗?现在怎么又说我经历了半年的事儿。这不是自相矛盾。”
萨沙说:“我的意思是你经历的事不是现在的你——这个昏睡半年躺床上的你做的事情,而是曾经的你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经过你大脑造梦的合理化,给你提示了一些现在的你不知道的曾经的你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我越听越糊涂了:“啊???什么跟什么呀,什么曾经的我、现在的我?”
秦博看着萨沙越想解释清楚,我却越听不明白的情景,竟然笑了。
突然,我想起那段让我想死的悲惨情景,忙问:“双姐,你们进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们村的村民?”我没敢提他们都被杀的事情,心里还是怀着期望,这些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果然,双姐很奇怪的看着我,肯定地说:“没有!关他们什么事情啊?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吧?这个地方是他们想来也来不了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欣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还好、还好!一切都是假的。
双姐又说:“不过,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在通往这房间的通道上倒是看到很多古老的尸骸,那些是二战时期的德国士兵。”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又炸了。我颤抖着问:“是不是那些士兵的骨头都被震碎了?他们死的很突然,保持着死前的姿势,被一招致命。”
双姐点了点头。
真真假假,我已经快分不清了。我哆嗦着问:“那,那,那我是怎么来这的?”
双姐噗嗤一声笑了,说:“坐头等舱飞过来的呗。小张,我们现在处于地表下5千米左右,你知道吗?”我瞪大了眼睛。
她继续说:“别不相信,这里是青藏高原。我们现在在青藏高原的底部。根据你身上的平安符,那是阿竹老师给的跟踪器,才找到这里的。”
萨沙这时打开他的平板,给我看了下追踪迹象,我信了。
双姐说:“我们跟着你的轨迹,一直到了通道尽头,现是一个巨深的垂直峭壁。在尽头处,看到你鞋印的痕迹几乎没有迟疑地直接一步就跨出去了。”
我吃惊的问:“刚好像听到你说我们在这底下几千米来着,我这不是找死吗?”
双姐说:“我们也很奇怪,按理说你这无知地一步迈下去,必死无疑。但是轨迹显示,你到达底部后又运动了。当时我们有猜测,一是你摔死了,到达底部后跟踪器被底部的动物移动过;二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没死,自己又开始走了段距离。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决定下去看看究竟,然后我们就在这个奇怪的石头匣子里找到你了。”
我忙问:“我怎么就泡在这里头呢?”
双姐看了我一眼,问:“小张,你有梦游症吗?”我摇摇头。
双姐继续追问:“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我问:“这重要吗?”
双姐说:“你做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真的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我还是摇摇头。
萨沙阻止了双姐继续逼我。然后告诉我他们的经历。我在他的诊室里躺了半年,在大家有习以为常我就是个植物人状态时,某天突然现我不见了。查看公司监控的时候,现某天晚上我很自然地像睡醒了一样起身,穿衣,然后走出公司大门,叫了辆的打车走了。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我身上有跟踪器,现人不见了,第一个联系的是出租车公司,从监控里找出车牌号,找到那辆车的司机。司机说我要去一个什么什么地方,没看出什么异常,送到目的地后正常下车。
由于我去的那个什么什么地方比较偏僻,接下来监控就断了。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想找到我,很难。找了很久很久没有进展后,双姐只好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外婆,总归要让家属知情的。外婆听说我失踪,马上急匆匆赶到公司,她见到双姐马上拿出一张很古老的软盘递给她。
说到这里,萨沙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软盘。他从他那改装过的平板的外接设备里退出来一份小小的,薄薄的,方方的塑料片,一边还盖着一小片可移动的不锈钢的东西递给我,说这就是我外婆带过来的软盘。
外婆告诉他们之前来看我时,她在我身上放了平安符,里面有跟踪设备,驱动程序在这张软盘里。他们三个拿着这张盘面面相觑,等着阿尼哥改装好设备将盘里的内容解锁出来又过去了十来天。等跟踪到我的轨迹,现在遥远地方,有一个静止的点,大家觉得我大概率凶多吉少。只有外婆不舍得放弃,不停说服他们一定要去实地看下,再找一下,死要见尸。
外婆提醒说她的跟踪器很先进的,在驱动软件里可以查看历史轨迹记录。她这一提醒,阿尼哥又忙活了好几天,解锁了驱动程序里更多的功能,果然导出一幅轨迹图。从一条直直的巨长的轨迹里猜测我大概坐过飞机,然后查到订票记录,找到了我挥霍的证据。
这件事情也惊动了华叔,一个小人物自己找死跑丢了,是否值得公司费人费钱去找,还得华叔拍板。外婆让双姐给华叔拨通电话,然后跟他讲了几分钟,之后华叔就要求他们一起来找我了。看来大家还是挺在意我嘛,所有人都出动来找我,我心里有点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