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开始现我时,我正衣着单薄仰面泡在石匣子里面。他们吓了一跳,都以为我已经死翘翘了。萨沙仔细查看后,现我还有微弱呼吸,赶紧检查了一遍,确定还是活的。
萨沙说多亏了我的基础胖,在这么长时间里,不吃不喝还没被耗死。我摸了摸肚子,嗯,是瘪进去了,都可以拉起一层皮来。感谢一身脂肪,我还活着。
他们在这里呆了段时间,等我恢复体力才开始启程原路返回。当然是他们的原路,我没有路。
这期间,双姐对这个空间里的东西进行了拍摄和取样。我在外面通道里看到了一溜的闪着红光的按钮,这些熟悉的按钮是萨沙贴的路标。
我知道有他们在,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至于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得看我恢复的情况,毕竟没人愿意背着我爬坡。终于等到萨沙医生体检合格,我们收拾好行囊,启程回家。
黑黢黢的过道里,萨沙的路标出微弱的红光,在前面画出一条红色线条。看他们轻轻松松走着逛着,我就很放心地跟着。
走走逛逛,我瞄见萨沙手上平板展示的地图,就是他贴出路标的整体路线。我看到了一个弧形线路,终点是现我的那个房间。我的头一下子又大了,这个地方怕不是我梦里困住我们全村人的那个恐怖的“蚂蚁工坊”吧。
我拖住萨沙,拿过那个平板再仔细确认了下。然后拿手电左右岩壁仔细查看了一遍。这条过道有点像我们去年走过的山里的熔岩隧道,并没有我梦里的那些边角明显,整齐排布的墙,也没有什么房间。
我摇摇头,继续跟着他们走,走着走着,越想越不对劲。我大喊一声:“不对!”然后马上转身往回跑。
是的,我突然想到了去年的熔岩隧道壁里面是有可能藏着房间的。我要回去之前的房间口看看清楚。
我跑到之前的石室入口处,把行李包先丢在地上,然后趴洞口仔仔细细得看。他们仨也跟着我往回跑,站旁边看我折腾。
很快,我还是现了隐藏的细节。我在过道和石室的交界处看到了一条直线界面。而且这里的石头断层表面和旁边过道的石头表面不一样,棱角明显,像是最近才被破开来的样子。其实这个入口并不规则,像是暴力撞破的,和熔岩隧道那个被秦博炸开的洞口有点像。
我突然觉得我的梦境无比真实,会不会是那个“蚂蚁工坊”的过道被熔岩裹了一层,将这里的一切隐藏起来。而我恐惧于刚才呆着的房间里,到底放出了什么神魔?
双姐见我的神情变得畏缩,想叫萨沙过来检查下。我忙说没事,然后开始跟他们坦白梦境里被绑架后的一系列身心折磨。好在没有任何村民实质性的受到伤害,我可以平静地当个故事,粗略地讲了个大概。
萨沙说:“故事很精彩,那么我们来看看这个房间对面是否还存在一个类似的房间,现在来检验下。”秦博表示赞同。
秦博开始布置炸药,在我描述的大致位置。一阵闷响后,我们跑过去看。秦博下手重了,对面整面墙被炸开。里面也是只有一个石头匣子,布局和我刚才呆的房间一模一样。
再次验证存在石匣,我的汗毛直立,恐惧从心底升起。我不敢上前看,很怕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泡在石匣子里。
现在再怎么理智也得信我那如真如假的经历了。两学霸对视了一下,快步走到石匣边准备开捞。双姐不知道说什么好,跟着他们进到新炸开的石室里。她看了后招手让我过去。
这个石匣子是空的,连液体都没有,早干了。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心想但愿所有不好的部分都是假的。现在双姐也不说我是脑子坏掉胡说。
事情变得越加诡异,现在还有个大问题没解决,我怎么没摔死。虽然我也很好奇,他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一定是摔下来的。
我们在附近搜索了一遍,没有现特别有意义的线索,除了之前我呆的房间入口处,左右两边岩壁上各有一条不是太明显的三线平行线痕迹。双姐将照片拍下来,并记录了平行线的间距和长度。
在往外走的路上,他们还试图继续找到一些类似的房间,但是没有成功。这些石室好像并不是紧挨着,从我的描述中也找不到有用的位置线索。他们放弃了,我也松了口气,很怕万一看熟悉的人。
因为有路标,原路返回很顺利,很快回到他们下来的入口出。从坍塌的路口,我抬头看上去,顶上是无边无际的黑。垂直嶙峋的岩壁不是我记忆中的桶形,而是呈现裂缝状,不规则形状。往上看很黑,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电梯门洞。每往上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亮点,一直延伸上去直至看不清楚,那些是萨沙的小路标。我再向下看了看,深不见底。
他们仨悠闲地等着,我就知道我们不必那么辛苦冒险去爬什么悬崖峭壁。科技展到现在的水平,上天入海都不是难事,这几千米的小悬崖算什么?
等了很久,一架大型无人机慢悠悠地降到我们面前。他们取下无人机携带的备用电源,再放走了它。这样66续续接了好几块备用电源。
我很奇怪,难道我们又要在这里造什么工程?萨沙解释说这里离地面太远太远,得分成好几趟才能回去,无人机的续航能力有限,急不来。安全起见,单趟我们只能上升一两百米高。上升一段距离,在附近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突出平台,或者坍塌的洞口。有几次,我们降落的洞口没有坍塌堵死,我看过去,里面黑漆漆的,很怕会钻出什么东西来。
据萨沙分析,这里一毛不拔,连个苔藓都不长,没有能养活大型动物的条件;我们也不需要深入地底下去考察什么,只是表层路过,不至于招惹致命小动物。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我明明有看到一晃而过的巨大黑影。他们说我是眼花了,从他们下来到现在就没见过一个活物。
我们有惊无险地回到他们据说我“想不开”一步迈下去的地方,我见到了传说中的阿尼哥,是他在操纵无人机拉我们上来。
阿尼哥清瘦,高个,有张东欧人的脸。他穿着无动力外骨骼,背着巨多东西,比如备用电池。想想丢弃在下面没法带回来的大量电池,我很感慨这个外骨骼还真是厉害!
我不敢乱猜他是否是外国人。但是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他是来帮我们的人。
阿尼哥手上拿着一个旧兮兮的笔记本,招手让双姐过去。他们轻声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的外国话,然后双姐拿走了笔记本。
在地上,我又看到几副外骨骼,萨沙和秦博自觉得走过去穿上,然后拿起一些物资背上。原来如此,他们可是当牛做马来救我的呀!我深深地感动了。
萨沙拿着他的平板前面带路,最后是秦博殿后。我看这排布,心里有点不放心,不是说没危险吗?那怎么这么谨慎,再一想,谨慎就是他们的本性,就跟强迫症一样。
我想到双姐刚拿走的东西,忍不住好奇想看,问双姐要过来。这是一本包着牛皮封面的笔记本,脏兮兮,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刚想打开,被双姐按住了手。她责备我说:“古董笔记,你这么冒冒失失打开,里面如果已经风化,你一翻就变渣渣了。”我吓得赶紧把东西递还给她。
接近地面,我都已经能闻到外面透进来的新鲜空气,真舒服。我跟得很吃力,早知道我也弄个外骨骼穿穿,我可是病人,体力不佳。
我们到了一处石头垒的暗堡一样的建筑里面,我暗自好笑,这不就是我被雷雅的人押着开路摔进来的地方吗。真真假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回杭州后,双姐给我批了一个星期的假,让我回家报个平安,我马上迫不及待地启程。那么多钱瞎买机票都花了,我干脆把剩下的钱包了个车,直接送我回家。
外婆在家门口等我,没看出有什么紧张或者激动,好像知道我一定能安然无恙回来一样。我们一起平静地吃饭,谁都没提前半年那些亦真亦假的事情。
吃完饭我出去逛逛,碰到邻居婶婶,她也像平时一样打个招呼就忙去了。我走着看着,小渔村还是那个小渔村,大家都跟以前一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