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小孙女领着其他几个小屁孩在玩沙子,看到我在路边,老远就喊我过去。我赶紧跑几步,去看看这些小天使们。
他们在沙地里刨了一个坑,然后神秘兮兮扒拉沙子。我打趣问他们:“挖到什么宝啦?”
村长家的孙女小名叫兔妞,属兔子的。她问我:“小海哥哥,你好起来了吗?”
我这半年没回来,会不会大家以为我生病了吧,就说:“是呀,好起来了。你们乖不乖呀?”
孩子们一起喊:“乖!”然后开始大笑。我也开心得跟着一起笑了。婶婶家的孙子叫波波,最小,伸手想让我抱。
抱起来,他屁股兜兜里有个东西硌我手。他也被咯着不舒服,屁股扭来扭去。我放下他,让他把兜兜掏干净了再抱。他听话得摸了摸裤兜,拿出一块小金牌。兔妞见到马上抓过去,怪他怎么还有。
我看着这金牌有点眼熟,想看看清楚,问兔妞要,可她竟然把手藏后面,不让我看。我以为是他们怕我抢了他们的玩具,但好说歹说还是不给,兔妞一直摇头。兔妞做这群孩子的大姐大做久了,格局可是有的,平时一点都不小气。
我假装病,躺地上了。兔妞吓得哭起来,说:“小海哥哥,你别死!”我奇怪于她反应怎么这么大,将计就计说:“给哥看一眼你手上的牌牌,就一眼。”
兔妞犹犹豫豫,我马上捂住胸口装病,说:“哎呀,气上不来了。哎呀,哎呀。”
兔妞吓得把手里的东西一把塞我手里。我拿起来一看,心口被砸了一拳一样。这是牌子那个雷雅给每个村民的金牌,每个上面都有编码。为什么孩子们手上会有?可恶的老巫婆,阴魂不散啊!
我盘腿坐起来,拿手顺了顺胸口,装作恢复了。再把牌牌还给兔妞,问她:“这个东西从哪来的呀?”
兔妞说:“我们从家里找出来的,素素姐姐说一定要扔掉,不然我们家里会有人生病。”
我很吃惊地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素素两个字。我真心希望这只是个同名的谁。我不死心地再问:“哪个素素姐姐呀?”
兔妞反到奇怪了,说:“小海哥哥,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生病了,阿竹婆婆很伤心,她找到阿竹婆婆,让我们一起来救你。”
我吃惊得听到这些,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死疼死疼得。
真的有个“素素”。她是谁,到底是谁?
我知道孩子们都是关心我,我不敢强硬拿走这些牌,让这些孩子伤心。但我心里已经有计划了,故意走开,看着孩子们把最后一个牌子也埋进沙子里。
半夜,估摸着村里老老小小应该都睡了,我悄悄跑回海边,想去找那个坑。跑过去一看傻眼了,涨潮了,一切泡在海水里,根本没法找。我懊恼地直拍脑袋,这么点常识都没有,还好意思当个岛民吗?我又怕落潮后那些牌牌被冲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守在附近等。
我在冷风中哆哆嗦嗦挨到快天亮,水终于落了,露出来那些我熟悉的礁石。我回忆了下白天的情景,在差不多的位置开挖。但是我挖了很多地方,没有,到处都没什么牌子的迹象。
不能呀,我已经考虑到金子重,已经挖得很深了,那片礁石附近的沙滩已经翻过几遍,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
“你在找这个吗?”
猛的一个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是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她是谁?我快得在脑子里搜对这张脸的印象。
完全没有印象!她是谁!
她走近,伸手到我眼前,展开,是一个孩子们埋起来的金牌。她见我呆呆得不知所措,说:“我是素素啊。”
素素?素素!我快地再次回忆有关素素的记忆和眼前的人对比。记忆中素素的脸,雷雅的脸快交替闪现,但都不是眼前这个人。
她到底是谁?
这个自称是素素的人,拉过我的手,把金牌放在我手心,说:“小张,看看,这是你在找的东西吗?”
她知道我?真的有素素这个人吗?我再次陷入了混乱,不敢认也不敢不认。一开口,却现自己结巴了,这该死的紧张:“是,是,是,是,是我在找的东,东,东,东,东西。”
我反问她:“你真知道我吗?哪我叫什么?”
这女孩子笑起来:“真把脑子摔坏啦?啧啧,看来上次摔得不清呢?”看我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说:“先回去吧,外婆要等急了,有些事回去再说。”
我很奇怪,怎么我这就又摔了,摔哪啦?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怕不是还在梦里吧。我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疼死了。真恐怖,不是梦。
姑娘转身往回走,我漫无目的地跟过去,手里紧紧拽着一个金牌。
回到家,外婆泡了两杯热茶递给我们。姑娘和外婆好像很熟的样子,我看看她们,再看看自己,糊涂了。
姑娘对外婆说想吃早饭,让外婆出门去买。支走外婆后,她说:“小张,听你外婆说你醒过来了,我很高兴,来看看你。”我被说的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你不记得了吗?双姐安排你去百山祖采蘑菇。”
我犹犹豫豫地问:“有这回事吗?”
她说:“怎么没有,多亏我及时赶到,不然你这条小命已经祭山神了。”
我哦了一声,不确定她说的真假。
她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怀疑,加重语气,有点嗔怪:“我是素素,救过你命呢。小张,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在我内心,我倾向于更加相信萨沙和秦博。但外婆的反应,让我对这个自称素素的人也没法完全不信。
外婆很快买回来,我借口不饿,什么都没吃。素素倒是很不客气,看起来好像她和外婆相处过有一段时间。
等她们吃完早饭,我找个借口,要外婆陪我去找个人,把她单独约出来问问。我真的怕,外婆和村民们还会再遭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