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在前面走,我跟着她的灯光。周围太黑了,有光的地方特别显眼。她在前面慢慢走,我在后面慢慢跟着。地面不平整,坑坑洼洼,乱石支楞着,一不小心很容易摔了。我得边看路边看她,才能安心走过去。
眼看前面的素素走起来很轻松,很快跟我的距离越拉越大。我紧张地喊她等等我,她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继续走。紧张地我赶紧加快脚步去追,顾不上看脚下,深怕一转头,前面的灯光就不见了。我在遇到素素前,在这个鬼地方呆久了,幽闭空间,无光,又是一个人,真的会怕。
到后来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跟,大声叫她等等我。可是素素仿佛听不见,她保持着她的度,渐渐在我视线里消失了。
我沮丧地停下来喘气。我这是走了什么背运,现在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了。难道要困死在这里了吗?我索性心一横,死就死吧,现在真的很累,先睡一会儿。我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就地闭眼,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梦到了去抓鱼,鱼好大,我抓住了鱼身子,可鱼使劲挣扎,鱼尾巴巴地打我的脸。
我被巴巴地打醒了,睁开眼看到萨沙在拍我脸。我一惊,坐起来,看了一眼四周。我这是什么时候回到院子里来了。
外婆看到我醒了,轻舒了一口气。双姐说:“小张,年轻人体质这么弱,得多锻炼锻炼。”
我一脸懵,啊了一声表达疑惑。双姐看看我,说:“你呀,一下去就缺氧晕了,只好赶紧把你拉回来。他们俩下去看了一下,现一条地下暗河,水位会随着潮起潮落升降。我们在底下的淤泥层里找到你的潜水眼镜镜片,推测这里可能和你们去年去的地方相通,就等涨潮时投了大量跟踪器。现在就等着结果出来。”我暗想当时我还真会算,当初要死在那海底火山温泉里,真能被冲回家。
双姐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过去看结果,我起身朝秦博那走去。他坐在大厅里,盯着桌上的屏幕。
等退潮还有很久,我们坐回院子里喝茶,秦博守在那。这会儿,我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事情,就问双姐。她说我下到邛楼底部就缺氧晕了,但问题不大,拉回地面后睡了很久。现这个情况后,他们俩就带着氧气下去查看。清理了一下底部淤泥,现底部的门外有条从岩石中凿出来的通道。
我凑近看到屏幕里是一张地方叠放的动态图。第一层是线条勾勒的区县划分图,第二层是我们曾经走过的地下部分实际路线,第三层是这次放进去靠潮水带进去的路标回来信号描绘的线路图。
他们似乎倒进去了很多很多路标,屏幕是一条明显鲜亮的红线一路开去,沿途会散落一些红点,那些可能是这条地下暗河的分支吧。
红色线条一路延伸,很快就到了我们上次的终点,地下海底喷泉那,然后汇聚成一个大圆点。原来我家底下直接连着那个温泉哈。我看他们几个的表情毫无波澜,这个结果似乎早在他们预判中。结果已经验证,但他们还没有离开屏幕的意思,难道还有什么?现在可能是涨潮期间,跟踪器停滞在一点。我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按耐不住了,问:“这是在等什么奇迹呢?”
萨沙反问我:“你现什么了?”
我说:“我家好像直接连着上次我们起抓白蛙的地方。”
萨沙说:“这已经是我们第7次投放路标了,别急,精彩的在后面。”
我有点不相信:“什么?那怎么看起来还像第一次投放,并没有看到沿途以前投放路标的信号出来。”
萨沙说:“确实是这样,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
好奇宝宝上身的我又问:“7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出来吗?”
萨沙说:“奇怪的现象就是没有现象,它们到达终点后不久就完全消失了。”
我说:“会不会是漏水、短路、信号传输断了?”
萨沙说:“这些原因都考虑过,在每一次投放前,都对这些可能性问题做了修正,能堵的漏洞,已经都堵上了,结果还是一样。”
我半开玩笑地说:“哦,这么神奇?会不会是底下有个无底洞,龙王爷把跟踪器收走了,嘻嘻!”
萨沙说:“这个原因我们也考虑过。但是不合理之处在于之前被拦截在这条水道岔路上的标识也会同时消失。”
我说:“会不会是有什么磁场,把这些信号同时消灭掉了。”
萨沙说:“这个因素我们也考虑过。设计了多种不同形状,用带着不同阻力的路标,让到达终点的时间不一样。可是每次都会在信号达到最终目标后不久,监测器上的全部信号消失。不管到达的时间间隔差距有多大,几分钟,到几个小时,都不影响结果。结果是信号达到终点的地下泉后,会在大约半个小时内,信号全部消失。”
我接着说:“听起来像是有个触动动机制,只要有东西到达终点的地下泉,才会启动磁场什么的破坏设备。”
萨沙说:“是的,我们也是这种感觉。”
我说:“听起来挺渗人的,难到有人在盯着我们的行动?”
萨沙说:“那也不一定。如果说整条水道和最终的地下泉是一套装置,对外来物进行联动防御,是有可能造成这种结果的。”
我问:“谁这么无聊造这么一个东西?能做什么用呢?”
萨沙用手指了一下,说:“喏,秦博正在努力找思路呢。”
我看了一眼秦博,他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我可不敢去找他闲扯。离着这么远,都有一股无形的排斥力推着我离他远点。
快递员送过来两大箱子,沉甸甸的,萨沙让搬到院子里。箱子拆开了,我走过去拿出一个看,是长了一圈长勾的塑料小球。我猜应该是新的标记物。我拿着这个球问萨沙:“还要再来一波吗?看起来这条怪物已经吃下去很多了,你们不怕把它吃撑了啊。”
萨沙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去去去,干活去,大脑不够,就多出点力气,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分了好几趟把这两箱小球拿到屋子里,按他们要求的,一堆堆的,随意摆放在洞口。现在是涨潮期间,我往地下看了一眼,地下的邛楼变成了一口井,里面满满当当的水。